景台的时候,夕阳西下,晚霞千里,和大海连成一片,蔚为壮观。
“铃铃铃~~~”
港督府那边打来了电话,是秘书阿莉卡。
&nss……”
“刚刚立法局送来了那份《限制条例》……”
阿什当面无表情:“知道了。”
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阿什当站在太平山顶的观景台,眼睛俯瞰远眺,中西环、湾仔、对面的尖沙咀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次亮起。
“呼~~~~”
阿什当看着这一片繁华夜灯,想起了他三月份来港赴任。
那一次,春风裹挟着海盐的气息拂过他的面颊。
那时的他,刚刚接过港督的权杖,胸中激荡着不列颠帝国昔日的荣光与自负。
那时的他,他俯瞰脚下这片东方明珠,仿佛看见自己将在这片殖民地的史册上镌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——像帕默斯顿勋爵用炮舰轰开清帝国的国门,像迪斯雷利为维多利亚女王加冕印度女皇的冠冕。
那时候他的心中,奏响的是帝国主义的狂想曲。
那时候,他对秘书费曼,充满意气风发地说:“我要用铁腕在这片殖民地的末页刻下自己的铭文!港岛的历史,将铭记我阿什当的名字!“
而现在……
在今天……
距离上次不过才5个多月……
自己的心境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阿什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铁锈,那斑驳的触感像极了帝国在远东褪色的荣光。
港岛的灯火依旧璀璨,可在他眼中,每一盏亮起的灯都像是一声冷笑。
立法局三读通过的修例,此时躺在港督府的办公桌上。
无论他是否同意,关祖都已赢了。
若他否决,廉政公署将被舆论钉死在“殖民爪牙”的耻辱柱上。
若他妥协,这枚最后的棋子便彻底脱离掌控。
“费曼……”
此时,
阿什当、费曼两人,站在一起,扶着栏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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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什当:“你知道东印度公司的克莱武在普拉西战役后说过什么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费曼低头。
阿什当:“他说的是:‘我站在满箱的珠宝前,却像个偷了糖果的孩子般惶恐。’”
阿什当自嘲地扯动嘴角。
“现在我才懂这种感觉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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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费曼……”阿什当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恳切,“你还记得北爱尔兰的贝尔法斯特吗?那座灰蒙蒙的城市,冬天的雨总是下个不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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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什当的目光投向远方,仿佛穿透了时空,回到了少年时代。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在圣安德鲁斯学院的操场上踢球,你总是踢得比我好。”
他笑了笑,带着几分怀念,
“后来,我们又一起进了牛津,你读法律,我读政治……我们依旧是好朋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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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什当转过身,直视着费曼的眼睛,声音微微发紧:“现在,我们站在这里,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——关祖。”
“可最近,我总觉得……有些东西变了。”
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。
“费曼,你不会背叛我吧?”
&nss,我向你保证,我绝不会背叛你。”
阿什当盯着他,目光如刀。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费曼毫不犹豫,声音坚定,“无论局势如何,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