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已不清白,没有脸面回到你身边,而且她知你早就对你父亲的营商之法有异议,但奈何你父亲独断专行,你毫无施展之地。”
“于是,她答应了你父亲。可你父亲却发现她心中一直有你,于是他便将琼娘残忍地杀害了。”
邓籍的嘴唇忍不住颤抖,“怎么会…不是的,我父亲他…他不会做这种事的,他是正人君子、一家之长!明明是琼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…”
南荣婳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邓籍,轻轻叹了口,眼神带了一丝悲悯。
“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?”
邓籍愣了一下,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他紧紧地捂住了耳朵,“不会的,我父亲说母亲是生我时难产死的,不会的…不会的…”
可南荣婳的话却还是清清楚楚钻入了他的耳中:
“你母亲生下你之后,不过三个月,便被你父亲怀疑与别的男人有染,她同琼娘一样的死法。”
“后来你父亲查清楚一切都是误会,他确实痛苦万分,但内心的暴虐仍未改变,琼娘遭此一难只不过因为眉眼长得与你娘相似。”
邓籍再忍不住,额头上的青筋爆出,怒吼道:
“那个混蛋…我要杀了他!”
南荣婳闭上双眼,脸朝向江陵的方向,片刻后缓缓睁开了眼。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方才吵嚷着要杀掉父亲的邓籍突然安静下来。
他不可置信道:“我从江陵离开时,他还…”
他想说那个混蛋还好好地。
可是仔细一想,那时他的父亲便已经极为嗜睡了,身体越发消瘦。
一天十二个时辰,他有十个时辰都在昏睡。
醒时便嚷嚷着见了鬼,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癫狂。
大夫也无能为力。
莫非……
邓籍想到了什么,向琼娘看去。
果不其然,琼娘露出了畅快的笑意。
可惜她发不出声音,若是可以,她倒想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。
南荣婳一只手轻抚桌上的灯笼,呢喃道:
“人心,何以如此复杂?”
几人的目光均凝到南荣婳身上。
但她再不发一言,仿佛方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。
沈临鹤在一旁默默听了这么久,算是明白了大概。
不过……
“你既然说琼娘不光被拔了舌头,那为何她如今只是说不出话来呢?”
南荣婳沉默片刻,才说道:
“这两年,邓籍看到与琼娘长相相似的女子便想方设法将其抢到身边,然后千方百计地折磨,但是这些女子都不是因他而死的。”
“而是被琼娘杀死的。”
“有的被挖了眼珠子,有的被割了耳朵。”
在场中人听到此话心中莫不震惊。
“若今日我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恐怕会被你拔了舌头,安到你自己身上吧。”
“对吗?琼娘?”
南荣婳看着琼娘,语气毫无起伏。
然后她施施然站起了身,“你眼中、心中全是邓籍,你讨厌那些可以待在他身边的女子,可是你这样做,跟杀了你的那个混蛋有什么不一样?”
南荣婳垂首又向邓籍看去,“你这两年对那些无辜女子和她们的家人所做的事,与你的父亲也没什么两样。”
南荣婳一只纤白的手提起了桌上的灯笼,说道:“真是可怜又可恨。”
琼娘似乎感受到白衣女子身上的气场波动,忌惮地后退了两步。
她不光将那些女子杀死,还把她们新鲜的魂魄吞吃了,厉鬼之力强大,感觉也更加灵敏。